「达尔文的爱」

Posted by Huzf on February 3, 2021

晚上SY跟我说了他渣男室友的故事,突然想写点什么澄清一些上一篇文章中晦涩的部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如果不写的话,写作的热情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这里倒下的是大部分正常人能够通过长期的经历领会的废话(作为造物主给予我们的能力),然而作为公开的知识,仅仅有玄而又玄的「上帝的爱」是不够的,还要有「达尔文的爱」,作为每个人都能理解的逻辑意义上的解释(尽管人的一部分是非逻辑、非理性的,我们还是可以做一点什么)。

上一篇文章主要在说电影,所以谈到「爱」的时候,我没有搞清楚这个词到底指代什么就写了一堆废话。现在为了让故事的脉络更清晰一点,换个简单一点的名字:「人类感情的一类一般模式」(用『一类模式』是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有几类,目前看来可能只有两类,后文会提到这一点)。

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爱人是因为爱自己,其原因是人的有限。

(我有点想睡觉叻…)

尽管这第一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像是经院学者的空谈,但它已经不止一次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我面前(类似的还有『科学是有说服力的信息』这种论调,至于像『人是如何被说服以及为什么能够拥有这种能力』这样的问题,除了像进化论这样的答案,你就只能去问上帝叻),并且被另外一些不那么好的人用在了生产实践中,尽管是不那么好的地方。

(写作的热情果然很快就消散了,两天后才想要继续下去)

(🤣插播一个好玩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好玩,是一个值得记录的启示。昨天(也许是前天)早上将醒未醒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对年老的夫妇,其中一位身体好像已经不太行了。弥留之际,另一位给ta喂了带线状封口器的塑料小袋里的白色粉末,大概是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嘴里说着一些有温度的话,然后ta自己也服用了一些。他们弄完后,我接过袋子,把剩下的都喝了😂。喝完我就后悔了,开始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具体是什么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最后想到自己喝的可能还没达到致死的量,然后就醒了(太宰治也一定害怕过>…<也许太快了没时间害怕~)。让我在梦中体会一下那种感觉,醒来后我觉得这一定是某种启示,告诉我所谓的「去折磨化」不过是魔鬼的诱惑(当然后来想到也许是告诉我不要用安眠药这么滑稽的方式😆)。无论如何,安眠药我也算吃过一次了。

回到我们的主题上来。好像说了这么久正文还没有开始…为了方便,后文把「人类感情的一类一般模式」称为「模式」好了

「模式」第一次现身发生在我对自己的观察后。本科一年级的时候我曾经提出一种控制自己感情的理论(我去翻了一年级的时写的东西,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但好玩的东西倒找到不少😆想不到我以前记日记这么详细的),大概是说:『当我对一个女生有好感的时候,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喜欢她,我对她的喜欢大多发生在我认为自己喜欢她之后,我越想这件事,就越喜欢这个人,因为一些原因没心思想她,反而很快就把她忘了』。所以如果我觉得一个人不适合我,那我只要找点办法暂时不去想任何和她有关的事,很快感觉就消散了;如果觉得一个人正确的话,就多想一点和她有关的事,很快就会喜欢上她。可以认为是先被自我意识蒙蔽了,而后被本能控制了。在这个过程中起作用的是「我想他」这件事本身。

后来(可能是二年级)我听说了PUA这种东西,什么打压拉扯,这不就是变着法让对方想你吗?值得一提的是,PUA的技巧中混合了一些第二类「模式」的东西,这要等我们谈到那里的时候才能说清楚(不知道这个坑什么时候能填得上…其实也是人人都懂的道理:『人都想要好的,想办法让对方觉得找不到更好的』,但如果对这样的解释感到满意,这篇就完全没有写的必要)。我第二次听说PUA的时候,它已经因为一些使用者的罪行而变得臭名昭著了。

再后来我见到了「模式」正式的提法:『爱人是因为爱自己,其原因是人的有限』,起初这一套理论看起来就像其它废话一样,是自说自话和附庸风雅的产物。但在发现几乎所有和人类感情有关的地方都能找到它的影子后,我想这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个例子就是上面提到的对我自己的观察。人们常常会说『在深陷之前抽身』,但少有人谈及为什么会越陷越深?同样作为沉没掉的成本,往昔的亲人朋友爱人往往比其它现实成本更难以忘怀,印象愈深便愈难。逝去亲人的利好的确会使我更思念他们,但是通过增加我想他们的时间这种方式,考虑一个例子:如果有一个人每次赌博赢钱后都会撒一部分钱,我又刚好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那么他的离去不会引起太大波澜,但若是我每次去都会热切地带我去街上吃东西的长辈的离去,则会令我感到震惊。在这个意义上,爱能响应。

再考虑一个例子:是否存在一个足够大的数目的金钱能够换取你的父母?我想对于大部分人答案是否定的,但会有回答「存在」的人(我的确见过这样的人)。尝试去循他们行事逻辑的踪迹,会发现在父母的行为几乎没有在其头脑中占据太多的位置。当我们说一个人冷漠时,我们想说的可能是这个人对本该有强烈反应的事情反应平淡,也可能是对本该倾注感情的人没有倾注感情。如果想要把倾注的感情(思绪的多少)和反应的强度当成同一件事,那么「模式」阐明的东西恰好可以充当其中的桥梁。(我怎么写的全是废话?区别仅仅在于:除得到事实上的结论以外我没有带任何感情和常识,这样的结论几乎来自逻辑的道路)

上面花了一番功夫说了「人用来想另一个人的思绪如何象征感情」,但还没有说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回到最开始给出的「模式」:『因为人爱自己,因为人有限』,在这里我们在没有定义什么是「爱」的情况下就用「对自己的爱」定义了「对别人的爱」,但相信读者对「人如何爱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这也暗含了『人会用爱自己类似的方式爱别人』)。达尔文的解释是:重视自己使得自己生还的概率变大,从而使自己的基因更容易遗传下去。

我相信「模式」只是某个基本事实的一种表述(因为倘若一个人不爱自己,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ta会爱别人),关于一个你我凭直觉就知道是正确的事情(这是人非理性的那部分)(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物理学中也正发生着,一群门外人笑弦论学家做的不是物理,但见过那些东西的人却笃信那是真的)。思绪建立起的纽带象征着更大的生存空间,因此维持这种纽带的行为在进化中被保留下来。

还可以给出些许关于「永生」的讨论。倘若采取「模式」的那种解释,「永生」取消了人的有限,那爱想必也断然无存了,世界因此失去了许多颜色。若更退一步,退到达尔文的位置上,「永生」则直接消解了进化论的意义,所有生物都能被保存下来,也就不存在什么进化不进化了,我贫瘠的想象力无法为我描绘出那是怎样的情景。

想弄清楚有关人和社会的话题总免不了要把问题放在某种预设的情景中,然后凭着常识给出答案,再在一个「控制变量」的背景下体察彼此的区别(我发现这些结论也是通过同样地方式)。这种论述方式或多或少给我一种不牢靠的感觉,因为它总是基于常识的,我既不能穷尽所有的可能,也不能保证其他人有着和我一样的常识。